我起立一個人

真夜 ‖ さよならだけが人生だ。‖人造开朗,专注自嗨,爽完就跑,谨慎关注

归途

搬旧文除草之三,其他的想到的再说!(。

 

第一次写古代paro,架空古代也是古代(超凶)!完全,完全不擅长。算是新尝试。

古代的白马有盟誓的意思。

 

 

    

 

 

 

 

喻安澜是被叶庶捡回来的。

叶庶乔装出城,像任何一个说书人口里微服私访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大少爷一样,聪明却仍然带着不通世事的纨绔与天真,于是从街头逛到街尾钱包便不翼而飞。那钱袋让他爱不释手天天把玩,金线缝制的鸟羽精巧极了。他踱着步默哀了5分钟,一时就拿了主意,定定神便撇下卞城河里发着呆的小人倒影赌气似的跑进赌场里。

然而赌场里什么人多,三角九流,鱼龙混杂,却都是默契得不肖一眼就看出了这少爷的气派一看就不是凡人,几个眼神就串通好了要狠狠讹他一笔。

筹码一垒再垒,眼看着一局输光恨不得都要把命赔进去。

叶庶悄无声息地抬眼扫了一圈,差点没憋住一声嗤笑。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正不动声色打起小算盘时却冷不丁和人群里的喻安澜对上眼了。

相貌气质都平淡无奇的少年,难怪丢到人群里仿佛蒸发了一样。眼神也是古井无波的。嘴里却一张一合,不肖一眼叶庶便福至心灵,暗暗隐住神情变换。牌局很快被逆转,三个人的表情从信誓旦旦到将信将疑再到怵然惊心。荷官下了判决。

“小子!你作弊!”为首的那个虎背熊腰的暴跳如雷指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番污蔑。

“哎呀,有什么证据吗?”叶庶仍是带着笑,而话里却藏着倏然出鞘的匕首,“三人联手都被打爆,是不是很没面子?”

“你……!”

几番闹剧过去,三个人搁下钱和有气无力的狠话便灰溜溜滚蛋了。待到看热闹的人群完全散开,叶庶才得以看见刚才那少年的全貌。他没走,忤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叶庶,似是有什么话。布衣颜色被洗的有点发白了,趿拉着寻常的草鞋,在脑后绑着的小辫倒是让他看着活泼不少。浅灰色的瞳仁本该给人无神的印象,于他竟添几分超然物外般的透彻。明明五官齐整也挑不出毛病,安在一块儿却变成了不出挑也不出众的路人脸。

“谢谢小兄弟,请你吃饭呀。”

“嗯。那个……”

“我叫叶庶。”

倘若有家仆在一定会叹气少爷又随随便便自报家门了。只要是在这卞城,抑或是整片中原,这名字实在是令人闻之丧胆,试问有谁不对叶家忌惮又提防。只要是身在这家谱里的,无论妇孺还是男人,没人能置身事外。更何况是年少成名13岁提着刀就上战场的下任当家。稍不注意,很可能就成了别人的靶子。

然而喻安澜也只是缓缓点头,以着装来看一介贫民的他却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

“喻安澜。”

那便是叶庶和喻安澜的初识。随后顺着卞街吃香喝辣好不痛快,叶庶少年成名,虎骑之名响彻中原,而喻安澜还尚且不是叶家御用军师,更不是后人津津乐道的一城之主。少年人的性子都有点明里暗里的血气方刚,很快一拍即合。最后碰到来找茬的赌徒三人组遁得比谁都快,就是另一番轶事了。

 

 

*****

距离喻安澜死还有一个时辰。

本无常大人百无聊赖地盘旋在卞城上空,这里和记忆里我认知的大不相同了。街道繁华,人们的面色安逸而祥和,此时朝市刚开已有不少拉着货的马车停驻,进货的人热闹地来去。街口街尾几家大型的手工器物场,偶有达官贵人模样的人进进出出,热烈的评头论足。运城河就像绸带那般闪着银白的烁光,河畔种着成片成簇密集的樱树,颜色熏染浅淡,在如今尚且春寒料峭之际带来些许暖色。不知为何美的让人心焦。

今天是地府休息日,我要了一天班。把其他值班的无常通通遣散放假,出发的时候阎王那个老鬼还冲着我挤眉弄眼,一副心术不正的八卦样用手肘挤兑了我几下,挺恶心的。

“你刚才说了老鬼吧!你绝对说了吧!”

“没有,您听错了。这老鬼脑子是摆设看上去鸡肋的耳朵居然不是摆设啊。”

“你说出来了啊!继任人我绝对要选阿白!不尊老爱幼的家伙我是连薪水都不会发的!”

这是对无常ists来讲别无二致的每一天。同时对卞城的老百姓来说可能是个凶日,因为即将成为他们敬爱的城主的忌日。

 

*****

“……守不住了吗。”

“……。”

“连安慰都不给了,看来真是没戏了。”叶庶转过头去冲着他笑。喻安澜什么都说不出来,家臣不以为然却让叶庶力排众议引以为傲的战术也好,还有约莫十年份用来挤兑他的吐槽也好。快说点什么。

门外擂鼓声入耳,是战的号角。城门外两骑厮杀在一片。

他简直什么也没变,还是像这样,什么也没办法改变。

逐渐氤氲的双眼突然一怔,宽袖里那颤抖着的紧握的双拳被发现了。滚烫的灼热从叶庶的手心流通至他的四肢百骸,这只会让人更难过,但他硬生生止住了。像是在肆虐的洪水口堪堪立住的堤坝,不到一下就要马上崩溃。他知道叶庶马上就要作出决定了。

“你顺着暗门逃吧。那里你知道的。”

“……”城门外叶家精兵的酣战,他没办法置身事外。他也正是这样的人。就如多年前注定的那样,无论如何也无法逃掉的叶字,扛起它罢了。少年叶庶略有深意的笑着,待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后朝着城中央的方向走,站在夜深人静时人迹罕至的街上回头望他,碧色的眸子里像有一道道风浪滚过麦野。

所以他不语,仿佛知道这样的结局早已注定。可是那颤抖却无法停滞。

“别这样。我明白,叶家纵使昔日再有狼虎的威名,如今也处于时代更迭的浊流里。我或许渴望自由,我或许想斩断这与生俱来的羁绊,我或许渴望成为英雄,但大概是临终时父亲的模样要把我束缚住了罢。”

“这座城,我就应该带着叶家的名。生在这儿,死在这儿。”

“这是我的战术失误,以命抵罪的应该是我。你别想有的没的,我求你。”最后的声调却已经走了形。

话音刚落他却被被一双臂膀有力地环住了,那是近乎让人落泪的怀抱。

“那位将军能文能武,是江南有名的贤主,也是有言有信之人。归顺于他定会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不是屈服,而是我想为这卞城做出的最后一点牺牲。若是你一定明白的。”

“……”

“若是将憎恶全部集中于此身,那么我的头颅必定是最有力的证明和最诚挚的回答。你尽管将我的命献祭于他吧。叶家被斩草除根后的天下,我光是想象就忍不住微笑起来了。话说你,比我更有治世的才能吧?”

“……我知道了。”策士只须提供计策,而在决定上无需左右。更何况他们直到最后也是只一个眼神也能领会对方。喻安澜让自己缓缓直起身,再控制自己去看那把叶庶递过来的刀。那是传家之刀,锋利而华贵,已经开了刃但未曾尝血。而如今它将和他最后的主子一起死去。

“对不起,阿喻。我唯一的遗憾,只有你一个。”

手起刀落。

*******

距离喻安澜死还有半个时辰。

实际上无常现界其原理不是什么需要这么兴师动众提前多久,不消一刻就能循着小本子找到人,然后收走魂魄就行。我几乎是耐着性子把整个卞城都逛了一遍,就当是公费旅游来了。喻安澜的人生被撰写成密密麻麻的几页看都看不过来,略微翻了一下只觉得是教科书般精彩无比的人生,前半生单调至极索然无味,以遇见友人皆上司叶庶为界开始急速成长为军师,叶庶死后主动招降江南之主韩漠,同年被封为城主,行明治。被誉为一代贤主。

“这人是有治世的命格。要不要挑唆他去干犯阎王爷,减少体力劳动。”我直接穿墙进了宫殿。不消一会就摸到了主卧室。

喻安澜居然还在不慌不忙的整理书柜。桌上整整齐齐摞起书,遗书在最上面。看来谁都不知道他今天会因心脏麻痹而死,下人都被遣散了。他看上去不慌不忙,从容得似乎要赴一场远行。我直接坐在客椅上,这椅子挺舒服,让人不由自主安心下来。

我看着他,他毫无所觉地绕过我,开始清理一些角落里积攒的废公文。

窗后的花园里又是樱树。他似乎很喜欢,于是河畔和自家院里种得都是,如今早樱已经开了,晚点的也冒芽了。是我喜欢的花以及充满希望的季节,我并不喜欢落花,然而很多人都觉得落花的那段时间才是最美的。对我来说,短暂的绽放在这个时节正意味着一切都还未开始那般。他似乎略有所感,也抬起头来望了出去。

   门外他的近卫来了。

“大人,韩……”

“不见。”

“行了,你退下吧。”

“是。”

我侧目望过去,那个著名的韩将军在门外。也不推门,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外面。

“安澜,药吃了吗。”

“吃了。谢谢您大老远来。”

“……”双方陷入可疑的无言。韩将军一脸凝重的斟酌着话语,他本来就生得清俊,这么一看没事人还以为他是为情所困。喻安澜倒是平静,可能是因为他自己也清楚早快解脱了。

于是无惧无畏没有保留的人才先开了口。

  “那件我之前查清楚的15年前叶家的事,麻烦您一定要帮这场冤案翻牌。这件事我大概没办法做成了。”

   “这点事别见外。”

   “您扶持我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长大,喻某感激不尽。我在当上城主之间只算实职明明只是区区一个探子,您却比谁都要深信我的能力。”

   “平定中原,你功不可没。况且你的治世之才,无论是我和他都看在眼里。”

   “是啊……其实,这样的我却比谁都要后悔,这才是让我无法饶恕自己的地方。咳——!”

   “安澜!”

   韩将军还是破门而入了。非常顺利地避免了喻安澜直接重心不稳跌倒。而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

“对不起,大人。”他笑着说。笑得像夜晚升起的银河,像春天掠过的飞燕。

他眼睛逐渐阖上,身边人紧闭着眼不语,只是紧紧抓住他的手。真是个温柔的人啊,我心里想着,然而喻安澜的手已经无力的垂下。

从前有那么一个人,遇见他时我孑然一身,他也一文不值。而这漫长的穷尽一生的等待也抵达了终点,我明白他与人世相比实在太过温柔。

以白马盟誓这样沉重的代价。但能跟此人相识,始终与有荣焉。

“你来了。”

 

-end-

 

标签: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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