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除草除草……
差不多一个多月前随便写的……争做正能量传布者！因为很久没写女高中生谈恋爱了，所以写了。
百合/女女预警。
“你，那个，失败了？”夜跑回来的叶云齐斟酌了一下，当作没看见会觉得良心不安，姑且还是停下脚步，最低限度不交心交力的安慰是不痛不痒的，所以会比什么都有效。
“……嗯。”还是昨天那个路灯下，叶歌清秀中性的脸上红成一片，边哭肩膀边一抽一抽的像是趴趴熊，捏着拳头吸气呼气看上去已经拼尽了全力。
“他怎么回应？”一句今天好好休息噎着喉咙没能出口，无论如何这也太夸张了。叶云齐微微抬首，询问的语气还是带上了安慰。
“我没说，但是她有喜欢的人了。”叶歌说。
“……这不是还没结束吗！进攻啊，你擅长的，快去。”
“不行的。”叶歌说。
叶歌的日记本，上面都是沈梦岑，都是那种被直女撩之后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的问题发言。清醒过来后，叶歌自己都想扮作小学老师批阅周记那样，把每页都不屑地用红笔批一句幼稚。现在就想把它烧掉。
就现在。
叶歌冲回家，把日记本和打火机拿过来，在地上用石子画圆把本子放进去，搞的跟什么仪式一样。
“烧完这一本书，我就和她毫无瓜葛。拜拜了您那。”叶歌刚才还哭肿的脸已经面无表情，如同突然翻滚的蝴蝶飞翔，引起了几千里外的万丈巨风，她用了全身的力气发狠地说道。话音刚落打火机就被叶云齐一把夺走。叶歌吃痛地靠了一声，却也像机器人没电一样慢慢停下动作。
“你这人怎么这么爱恨一瞬间啊。因爱生恨？边缘性人格障碍？别哭了。”叶云齐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歌就开始推崇结果论。大概说着尽力就行的家伙都是些没有尽力过却只会怂恿个别倒霉蛋的人吧。没有结果的恋情也好，努力却收效甚微的讨厌科目也好，听听看就知道了，让人难受的字眼。努力瞪着两颗熬夜背文综的熊猫眼勾着腰降低车速，一路滑行绕过形形色色的路人，在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的白衬衫里准确无误的找到沈梦岑的短发，因为挺得直直的而给人赏心悦目印象的背影，只有自己才能第一时间发现，在初夏已然变的炽烈的太阳下仿佛融在光里。
这仿佛就是全部了，是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东西。
而沈梦岑从去年开始开始蓄发，她确是被蒙在鼓里，倒不如说从来没有什么秘密要强制共享给朋友的国际规定。
放学的时候，人都三三两两走光了。值日的小伞下画着沈梦岑和叶歌的小人。临近夜晚而未尽黄昏的这部分时间迟缓绵长，沈梦岑靠在后窗那里，叶歌被摞起来的椅子遮挡了视线，夕阳令人心焦而心醉。
她说她喜欢的人。
叶歌站在讲台这边，像那些扮演教师角色的人们一样，扮演着善于倾听的知心好友角色。影子悄无声息地与黑板融为一体。沈梦岑的眼睛非常清澈，在说起那个人时更是闪着光一样。表情也非常温柔。虽然不曾见过，但那位素未谋面的学姐大概也是很温柔的人。
笼罩在橙红色的残阳下，靠在窗边喃喃地诉说着喜欢的沈梦岑，几乎哭出来的沈梦岑，真的美到让人心生寂寥。
“抱歉，让你困扰了吧？”
“没事。”短发一直蓄到了马尾长度，从背后大概短暂时间内会认不出来吧。如果是学姐的话，一定能认出来的。想着这种莫名其妙的，叶歌听见自己说着没事，说着不要紧的。被岁月定格在恒久光阴的树，寂静无声，又无比靠近终结的死寂，挣脱不了黄昏的魔法。
一路手牵着手走到车站时，沈梦岑像是把什么都放下似的，沉静地望着车窗外的人群。她的手心里因为方前的紧张还残留着潮潮的触感，而叶歌的手因为体温偏寒的原因哪怕在夏季也很少热过。沈梦岑无言地笑笑，什么也没说，叶歌的手却自然而然被沈梦岑攥着插在校服口袋里捂热了。
他们挤在拥挤的后座，离得很近很近。赶在了夜幕降临的下班高峰期。
“坐过来点，别被挤着。”
会有人认为这样疲惫而又满足的我们是一对恋人吗？
叶歌一口咬定，垃圾就要扔掉。
她指着手上这本日记。
这真的是能迅速处理掉的垃圾吗，放在哪里会很碍事，继续放在这里的话，下雨天会带来诅咒的吧。
真的是非处理掉不可的垃圾。
但是如果这垃圾有主人的话，它的名字就叫恋心了。从那一天开始，一直都是每个人心中非常珍视非常美好的东西喔。
这是可燃垃圾。叶云齐说你倒是让它燃烧啊。
但是，你喜欢的人，我也会鼓起勇气喜欢上的。因为否定了最喜欢的人的恋心，就不能说是喜欢这个人的全部吧。因为想要说出“我喜欢你的全部”这种话。
“因为我喜欢你啊。”
另一个晚上，叶歌如是说。然后认真地模仿起昨晚热播剧里的男主角来，不忍割舍的悲伤微笑，像划开的湖泊一样寂静而温柔的眼神（自认为）。夏夜的风适时地拂过，虽然冷不丁地被没舒整好的长发糊了一嘴，但不妨碍叶歌迅速进入角色。
“不行太羞耻了不行不行。”她抓耳挠腮就差在原地蹦作一团，裸露在空气里的胳膊肘有了凉意，眼角却有点热。她又一动不动地蹲在路灯被小飞虫侵占的暖光里，羞耻，兴奋，不甘和微妙的对自己产生的恼怒在宇宙里撞击到一块儿，又分崩离析成了狼狈四散的石块与尘土。
直到又出门夜跑的叶云齐经过时垃圾回收站时善意提醒。
“蹲在那儿不臭吗朋友。”
“你跑你的。”叶歌愤怒，她一股脑地丢掉拎着的垃圾袋，趿着拖鞋摆出慢悠悠有余裕的样子踱回家，虽然走近楼梯的样子看上去有气无力的。
倘若这不是插满flag的失败前夕那还能是什么啊，连自己都这么想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因为比谁都明白恋慕是世界上最不可名状的事物，喜欢着某个人是多么艰难多么酸涩多么让人泫然欲泣却又那么美好的事情。
所以。
-TRUE end-